Durandal

《序》 ※警告见《序》开头，不再赘述。

《章一》

克拉克跪坐在铺满主卧地面的羊绒地毯上整理着东西。
他把书页泛黄书角翻卷的软皮书塞进背包拉上拉链，韦恩庄园十年岁月里积累下来物品的就这么一点儿少得可怜：他不想要布鲁斯送的华服香车，没了赠与者赠品毫无意义，剩下带不走的回忆，眼下沉重得连钢铁之躯也抬不起来。

达米安单手搭在门框上，背脊挺直地站在门边看着克拉克打包行李，一声不吭，他知道即使对方背对着门口也肯定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，毕竟他从不隐藏信息素的气味，而氪星人的嗅觉很是灵敏。

“听说你辞职了？”小韦恩先生沉默了会儿终于开口，他质问的腔调跟布鲁斯一个德行，把什么都调查得清清楚楚，还装腔作势地用优雅的语气来反问别人，“我以为你喜欢做个记者。”

黑发青年拎着背包站起身，收进贴身西装裤腰里的灰黑色衬衫为此泛出几道婉转的褶皱，他的穿衣品味到底是被布鲁斯给纠正了过来，不再是那些老土的格子花样和暗色调的西装外套了，“你并不像你以为的那么了解我。”克拉克没有正面回答问题，却直直望向朝自己走来的年轻人，“虽然我们认识了十年。”

Alpha无所谓地耸耸肩，布鲁斯在世的时候他确实不是最了解克拉克的人，这是事实没什么值得埋怨和嫉妒的，但现在他得以取而代之了，“不，我了解你，”达米安越过Omega的镜片，在后者蓝色的眼底望到了布鲁斯的影子，转瞬即逝，最终定格成了自己的模样，“也许不是你理解的那个，不过至少有一次，我了解过(knew)*1你。”

克拉克的眼神明显闪躲了下，他听出了达米安话里的意思。

这段是他极力想要抹去的记忆。

那是布鲁斯尚未被判定为死亡而只是下落不明那阵子。
Omega以为自己会沉浸于焦虑与不安，或许还有不真切的悲伤，然而他压根就没时间去细细咀嚼这些软弱的情绪。

堪比帝国的韦恩集团那儿幸好有达米安顶着不用操什么心，克拉克也没法儿去操心。

你能指望一个记者放下笔杆子来管理一家公司？还是如此庞大规模的集团公司。

他不停地告诉每个人他很好，布鲁斯只是失踪了，他会找到他的。
人们用各异的眼神看着他，担忧和节哀顺变占了大多数，也有带着恶意与看好戏的，但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克拉克嘴里的“我会找到他”不过是自欺欺人：出动了那么多救援人员也没能搜寻到的韦恩先生，哪是跟嘴上说说那么容易就找到。

超人自布鲁斯·韦恩失踪后经常盘旋于直升机失事的峡谷区域，这也在大众预料之中，超人本来就该拯救人类，恰好这个人还是正义联盟的资助者，可惜直到韦恩先生被认定为死亡那天也一如所获。

他没能在深邃又空旷的峡谷间听到布鲁斯的心跳声，没能在潮湿的空气里嗅到Alpha信息素的气味，就如同那块地方只剩克拉克一人再无其他。

而这个时候，人们嘴里用来消遣的话题早就不是布鲁斯·韦恩了，人心比时间更无情，已经没多少人会再说起哥谭宝贝，除了对他旧情难忘而多愁善感的人，还有克拉克。

当那些负面情绪逐渐扼紧克拉克的喉舌时，缓和的不是什么所谓的看开，也不是强装的镇定，却是不期而至又来势汹汹的发髝情期。

——连克拉克都忘记了还有这码事儿。

没有解除与Alpha的标记，但Alpha又不在身边，这会是个难以承受的发髝情期，甚至比还未结合那时候更为难熬：他挺拔的身姿顷刻间就崩塌了，都不需要泛着绿光又讨人厌的石头。

达米安的到来悄无声息，他委婉表示可以提供帮助，一切恰到好处得仿佛是安排好的。
即使在欲髝火焚烧与泪水迷蒙中，克拉克也毅然决然地拒绝了，他还没神志不清到和自己伴侣的儿子发生什么不正当关系。

现实总是难以掌控的：小韦恩先生闻起来像极了布鲁斯。
理智告诉克拉克身髝体里每个神经元，告诉它们眼前这个绿眼睛的年轻人不是结合的那个Alpha，可躯体脱离了理智的控制，它们甚至失去了该有的辨别能力，只凭一丝气味的相同性就允许了达米安信息素的入侵。

达米安与克拉克之间隔着许多无形的障碍，他们在法律上是继父子这点自然是，布鲁斯也是。
小韦恩先生大抵是骨子里带着叛逆的基因，他会像驱赶牲口似地疏导事故中惊慌失措的人们，有时还会不听蝙蝠的话自己开着架轰炸机擅自执行任务，可基本来说，就算男孩子多么气鼓鼓他也会不情不愿地照布鲁斯说的去做。

布鲁斯从没提过要达米安与克拉克保持距离，但达米安很清楚父亲默默地划下了条界限，一旦越界就是万劫不复。

现在这条界限分崩离析了。

等克拉克从情热中恢复冷静，过错已铸成无法挽回。
达米安在他眼底读到了震惊与难以置信，总之就是那些他不该有的情绪，搅得年轻人脑袋里一阵轰鸣，“早安，克拉克，”Alpha轻声说了句，才意识到刚才似乎是第一次正经唤对方的教名，“想吃点什么？”

他在父亲的床上，睡了父亲的Omega这事儿，跟没发生一样。
准确来说应该是，他就像是陪自己的伴侣度过了个发髝情期，光明正大。

“好吧，我无意与你争论。”达米安压下前一个话题，绿眼睛瞥了眼克拉克手里的背包，“打算出门？”克拉克垂下眼睛，顺着对方的视线看了眼，“我要回我母亲那儿，”他捏紧背包带，说得很是决绝，“三年前我就不属于这儿了。”

“我没看出有什么必要，”达米安不知为何笑了起来，依稀能窥到布鲁斯年轻那会儿的神情，“你看，你刚才还否认我对你了解之深。”

克拉克没有回话，只是耐着性子等Alpha停下轻笑，反正他就要离开了，也不在乎多留几分钟。

“我就知道你想见玛莎，”达米安很快就不笑了，弧度还挂在嘴角，“我让人把她请来了，”他抬手看了眼腕表的指针，“如果他们没堵在跨海大桥上，估计还有刻把钟就到门口了。”

Omega先是一愣，又坚决地逼近了步，“不，你别想用玛莎威胁我。”

未完待续

*1，此处knew借用圣经中的意思，指代发生肉髝体关系 

老爷会回来的，不是下章就是下下章，这么好的修罗场，怎么能错过。